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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ood:
Vitamins!
NODES
April 12, 2022
Language: Mandarin
文中人物与事件皆为虚构。如有雷同，那一定是因为你见证了2019年8月4日的西瓜周末。
又买了一个西瓜。
杨一几乎每周都要买一个西瓜。夏天一结束，就要等到来年才能吃上滋味尚可的西瓜了。这个丘陵地带的水果几乎都是从南边的亚热带地区运来的，成筐地摆在仓储超市的地上，卖完一筐再续一筐。杨一假模假式地拍了拍西瓜，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同，最后还是选了第一个抱起来的西瓜。
燥热的八月，汽油都烧得更费一些。
“下来开门”，杨一收到顾二的短信。这老旧的公寓楼没有对讲机，也没有遥控的门铃，杨一用一只拖鞋卡住门缝，下楼去开楼门。刚走到楼梯的一半，在拐角迎面撞见顾二，身后还跟着刘三。“跟着别人进来了。”顾二说。杨一对此也习以为常，有些懊恼白走了两层台阶，反问道：“刘三怎么也来了？”“在公交车站遇到顾二，好歹我也是一个人回家吃饭，他就叫我来了。”说罢杨一瞥见他手上装着外卖的塑料袋。杨一转身向台阶上走，边走边说：“那正好。前两天买了个西瓜，我才吃了一牙，人多点把它早点吃完。”
第二天早上醒来，已经临近中午，顾二已经走了。每次一起打游戏到深夜，总会错过末班车，顾二经常在杨一的沙发上将就一晚。刘三住得近，摸着黑就走回家了。“今天怎么这么早起？”杨一心里思考着顾二的反常行为，突然想起他是去郊区考驾照了。今天是路考，顾二已经考第三次了，再多一次就要重考科一。“第二天要早起而头一晚还熬夜打游戏这种事也只有他做得出来”，杨一想着，拎着昨晚剩下的外卖打包盒和西瓜皮下楼去扔。
杨一顶着大太阳走去办公室的路上就觉得不对。肠胃蠕动，偶尔传来一阵刺痛。一个很简单的推理就是昨晚的西瓜坏了。“顾二和刘三不知道怎么样了”——这样的想法丝毫不曾出现在杨一脑海中。
周一早上只有罗四在办公室，两人只是目光交错就算打过招呼了。“顾二驾照考过了吗？”罗四问杨一。“我不知道啊。时间还早吧。”杨一说罢看了一眼手表，指针指向10点43分，耳边是罗四絮絮的碎语：“不早了，再过一会都吃午饭了。他可千万要考过啊，我都要没耐心陪他练车了。上回他在一个停车场我眼瞅着就要刮到水马了结果亻……”杨一坐在自己的座位上，后面的话没再听进去。回过神来给顾二发了个短信“怎么样了”，他没有回。
午饭过后刘三来了。“杨一呢？”他问罗四。“没看见。他今天老是不在，刚才老板也来找他，没撞着。他跟你说了吗上次老板让他写的下一年度提案上边没给过，他的项目快被砍了，他想找老钅……”刘三把包往地上一放，没仔细听后面的内容，回过神来罗四在问他：“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？”“噢……我上午拉肚子了。”“吃坏东西了？”“对，大概是昨晚的外卖，或者西瓜……昨晚我和顾二去杨一家打游戏到凌晨，输了一晚上。诶，顾二上午去考驾照了，考出了没呀？”
结果是没有考出来，但不是因为挂科。见到顾二本人已经是傍晚了。刘三先发制人：“你的驾照呢？”“没有考……”在众人一片嘘声中顾二继续说：“不是挂科了，是根本没有考试……今天老钱一早开车带我去，但昨天我睡得太少，他打电话叫我我才起床。我们迟到了一刻钟，还好考官通融了一下。上车之前一切都还顺利，结果那个考官一眼看见交强险过期了，我就知道完了。这车是借来的，谁也没想到交强险过期。考官打发我们走了，叮嘱马上让车主办交强险。老钱的暖水壶还落在那了，我们也不敢回去取。”
“那你拉肚子了吗？”
“没有。这有什么关系？”
也许这个夏天的失意只有西瓜知道了。